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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一节前,怀着美好的童年回忆,忽然想到儿时常去的长风公园“勇敢者的道路”再去潇洒走一回。到了那里一看,顿时怅然若失,这个难忘的游玩处已不见了。
那些年,春暖花开,学校组织春游,最喜欢去的地方是长风公园,而长风公园里最喜欢玩的地方就是勇敢者的道路。它模拟战争年代人民解放军走过的艰辛之路,隐约还记得有十几道障碍:吊单杠、走独木桥、爬铁丝网、攀绳梯、翻越障碍墙、跨战壕、攻碉堡等等。它惊险、有趣、刺激,是我们调皮同学“称雄”的地方,更是获得女生青睐的目光、叫好的地方。
过独木桥是勇敢者道路的第一关。所谓的独木桥实际上就是一根圆木,约四五米长,半脚宽。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平衡性很好的人。刚踏上独木桥的那一刻,只听走在前面的张同学“嗵”的一声摔下了桥,吓得我两腿发软。我硬着头皮,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,伸直着双臂,慢慢地移动着脚步。走在我后面的王同学凭着自己熟练的动作,故意把独木桥踩得咚咚响,独木桥滑叽叽的,我左右摇晃,手脚并用,用猴子般的动作,总算走过了独木桥。心中想,我也会让你好看的。
过了独木桥,就要匍匐爬过铁丝网。整张铁丝网有十米长,五六十厘米高,网上布满一个个铁刺头,令我不寒而栗。看同学穿着鞋子爬得不快,我干脆脱掉了球鞋;又怕钩坏了汗衫回家被母亲责骂,我干脆把汗衫也脱了,打着赤脚赤着膊钻了进去。铁丝网下的地坪有不少凹塘,我尽量往地势低的地方爬。眼看要爬到头了,我被快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,屁股一撅,背上就被铁刺头拉出来一道长长的红血印,一阵钻心痛袭来,用手一摸,竟摸到了渗出的鲜血。我咬了咬牙,加快了爬行的节奏,膝盖也磨破了皮,全然不顾,“哗”的一声,裤子又被剐破了一个口子。爬出铁丝网,我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,反而忧心忡忡。背出血、裤破洞,回家如何向母亲交代?可耳边传来小伙伴的呐喊声,顾不上“将来”的事了,我一头又冲向了障碍墙。
跑出五六米远,只见障碍墙上,王同学正吃力地攀爬着。好哇,“报仇”的机会来了。我一个箭步冲上去,抱住他的脚板往下拽。他的大脚趾死死勾住障碍墙上的木板缝不肯松,我搔起了他的脚底板,他怕痒,一下子松了手脚,掉下来摔倒在黄沙地上。我仗着自己人高的优势,一个小助跑轻轻一跃,攀住了墙的边缘,用极快的动作左右脚板反复交替上升,一下子翻过了障碍墙,骑在墙上哈哈大笑。谁知手未抓住,身体瞬间失去平衡,一个“倒栽葱”,从高高的墙上滑了下来,“狗吃屎”,啃了一嘴的黄沙。王同学冲过来对着我拍手称快。我一个鲤鱼翻身,从地上抓起一把黄沙塞进了他的衣领中。打打闹闹中,我们又继续去玩后面的项目。
勇敢者的道路一圈走下来,累得筋疲力尽,往往也是一身汗、一身泥,灰头土脸的。这些项目都是用铁、水泥和木头做成的,我们拼命地玩,不时有同学划伤、挫伤,甚至有摔成骨折的,但多数都是回家自行处理的,轻则被父母一顿训斥,重则还要吃一顿“生活”,但也没有家长会找园方、校方追责索赔什么的。不禁遐想,今天的孩子,也许从小少了这样快快乐乐、无拘无束的摸爬滚打,他们的人生道路也会跟我们不太一样吧?
勇敢者的道路不在了,只有铁臂山依然耸立,银锄湖波光粼粼,这是挥之不去的童年回忆。(陈建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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